恩  师  远  行

叶 沈 良

2006年7月30日

溶泉老师，你远行？你远行就这样悄悄走了，这不是你的风格。两年前，你七十大寿，我出差在外，电话铃响，你那浓浓的京腔味就响起在我耳边：“徒儿，今晚几个朋友为我过七十岁生日，你来也不来。”“岂有不来之理，定来。”赶到你身边，捧上一束宝石蓝色的郁金香，你那朗朗的笑声便飘荡在我们身边。两月前，你术后回家，我来看你，你唇中跳出来的儿化音节，依然字正腔圆。只是你不无遗憾的告诉我：“你送我的一条中华烟，我舍不得抽，现在医生不让抽了，想来后悔。”我忍住鼻中酸酸的感觉跟你说：“不必介意，我当另行孝敬。”两周前，我听说你出门会友，仍是言语铿锵，我心中释然，默默为你高兴。自从成为你的学生后，我习惯了你的朗朗声韵。现在你远行，没有一丝声音，你悄悄远行，你不该、你不该这样离开我们。

溶泉老师，你远行！你远行就这样潇洒走了，这应是你的风度。十年前，我们同乘快艇游长江，江水滔滔，江风习面，学子们围在你身边，你依栏船头，倚仗酒性，激情顿发，作诗吟赋，其景其状，有曹操观沧海的豪情，存刘邦呼大风的气度。风度翩翩，才情横溢，引多少学子以你为师而骄傲。五年前，我们一批徒儿想邀你相聚，学友中的“野人”，打你电话：“你是周先生吗？”“我是”“我是教育部，北京有个重要活动，请你前来讲学。”你先是支应，后觉懵懂，怎么突然来个北京讲学。你后发觉上当，即回电“野人”，称中央电视台要调“野人”去北京。当“野人”父亲认真把这重要电话通知告知其儿时，儿子大笑，能行此事者，定周先生也。溶泉老师，你是师长，也是师友，你潇洒以对人生，感染身边每个人，你踌躇远行，这本是你的人生。

溶泉老师，你远行。你远行就这样从容走了，这恰是你的风范。那天一起参加评价新文学作品的作协活动，你尊重学者，奖掖后生的讲话，充溢着诗情、才情、激情，具文学的韵味，更含哲学的道理。会后我们一起谈论人生意境，我出上联：好人、文人、能人。你即吟下联：大气、英气、正气。你勉励学子为人做“真”做“诚”。你作为文学研究专家，著作颇丰，在南通、在江苏、在全国的名声，令多少人望其项背，然你不缀耕耘，从不让已经的辉煌遮住你前行的脚步。你说你的新书《文苑品花》已编停出版，书中集纳了你的文学理想与文人品质，你答应出书后签名惠赠，而你却走了，你这样步履亭亭的走了。没有浊世地牵挂，更无钱物的累赘，你丰厚的精神财产伴着你的旅途，你不怕让人妒忌、让人羡慕，你永远拥有充实的自我世界。

溶泉老师，你远行了……我多想能再听一听你的朗朗声韵，我多想能再看一看你的潇洒身影，我多想能再品一品你的文学感言。你、却走了，你悄悄地走了、你潇洒地走了、你从容地走了。你要走好，我为你祈祷，远行的路上，你走好，我的恩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