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  工  重  技

叶 沈 良

2015年9月29日

    当个工人，是我们那个年代很向往的工作。我没当过下放知青，组织安排我在一个生产外贸产品的企业工作。

    厂里主打产品是载玻片与盖玻片，成平生产后销往国外，商标名为“帆船”。生产流程含三个主要战场，切割、拉片、磨光。拉片和磨光是水火两重天，拉片车间终年高功率电炉燃烧；磨光车间常年水磨机旋转。切割分两种，一种把5毫米厚、2米长、1米宽的大块玻璃切成2米乘0.5米的玻璃四块，供电炉拉片；一种是拉片后的小玻璃切形。两种切割，前者非男莫属，后者非女不成。当时我的工作比较自由，我就去学习大玻璃切割，你可想象一下这架势：脚穿翻毛高筒皮靴，防止玻璃碎下压坏脚；身穿工作服外系皮围兜，防止玻璃碎了割衣服；手戴白纱手套，防止玻璃割肉；眼戴目镜，不说你也懂，也是为了防护。侧身站在一米高的大工作台前，两个辅助人员把5毫米厚、2米长、1米宽的大块玻璃抬上桌面，划线板往玻璃边一架，顺着划线板抹上一抹煤油，算是清洁加润滑。这时，我拿起金刚刀，凝神屏气，刀靠划线板，侧身匀速往后移动，只听丝丝的声音均匀发出，便知此刀用力不错。刀锋至头，不能顿刀，怕坏了金刚钻，那钻可价值不菲。放下金刚刀，在桌子中边一站，两手轻轻挽住玻璃边沿，吸一口气，微微抬起玻璃，瞬间向下一拍，只听“啪”的一声，2米长、0.5米宽的一块玻璃便挽在了手中。就练这一身功夫，大玻璃可不止坏过几十块，身上可不止受过一次伤。至今回忆那个划玻璃的节奏，还真有些英雄气概的感觉。

    在工厂的时节还真不甘心于一种技术，我还去学过电焊，那又是一套全副武装的穿戴。左手拿起电焊罩，右手紧握电焊钳，一时，蓝色火光闪烁，焊缝均匀向前延伸，那种成就感也是很棒的。也去学过车工，只是厂里车床少，工作多，也就没好多打扰师傅传艺。

    后来，厂里拓宽产品，研究无线电收音机，商标名为“莺歌”，这是我喜欢的领域。一批人员研究线路板、研究机外壳、研究元器件。第一批产品出厂，众人欢庆，当时还是市场上的抢手货呢。我长期使用自己厂里研制的收音机，直到更好的产品取代。

    厂里也想培养我搞业务联系，只是自己不习惯送礼之举，办事会受影响，向厂领导辞去了这一工作，方感内心安稳。

    工厂三年多时光，结交了不少朋友，至今不会相忘；练就了一些技能，至今引以自豪；拓宽了人生经历，至今仍然受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