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  煌  魂  萦

叶 沈 良

2007年5月16日

敦煌，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沙莫中闪烁着它的神韵，走近敦煌不敢嘻语、不敢喧哗，脚步轻轻，并不只为怕惊动凝思的飞天，而只为这曾有的盛大、曾有的辉煌。向往过敦煌，及至靠近敦煌，靠近莫高窟，心中有一种震撼，大漠戈壁塑就如此的美艳、如此的辉煌，需要多大的气魄、多大的胆量；向往过敦煌，及至靠近敦煌，靠近鸣沙山，心中有一种期望，金砾银沙和出深沉的奏鸣，凄美的回音，需有多深的积淀、多深的情感；向往过敦煌，及至靠近敦煌，靠近月牙泉，心中有一种彷徨，雪山绿洲拥抱精致的梳镜，晶莹的水泉，需存多久的期待、多久的愿望。

敦煌，我不敢靠近您，敦煌飞天太美。飞天，是佛教神话中的娱乐神和歌舞神，是一对夫妻。娱乐神的任务是在佛国里散发香气，为佛献花、供宝，栖身于花丛，飞翔于天宫。歌舞神的任务是在佛国里奏乐、歌舞，但不能飞翔于云霄。后来，娱乐神和歌舞神相融合，男女不分，职能不分，合为一体，变为飞天。飞天是大爱，爱无心分、爱无身分、相容相濡、身心相合。飞天是大美，衣裙飘曳、彩带飞舞、脚踏彩云、凌空飞翔、轻盈飘逸、妩嵋动人。飞天融爱与美于一身，至善至美，无此爱、无此美，也就不会有飞天的辉煌丽人，无此爱、无此美，也就不能惶论飞天的大爱与大美，我遥遥的祈祷飞天融于我们的心灵。

敦煌，我不敢靠近您，敦煌历史太重。丝绸之路上敦煌的盛大辉煌，给历史凭添厚重。阳关、玉门关、汉长城，无不为敦煌增色。“渭城朝雨浥轻尘，客舍青青柳色新，劝君更尽一杯酒，西出阳关无故人。”一曲委婉缠绵的《阳关三叠》让多少心灵在浅唱低咏中得到情感的洗涤。阳关历经洪水、流沙吞蚀，阳关也就成为了遥远。“黄河远上白云间，一片孤城万仞山。羌笛何须怨杨柳，春风不度玉门关。”《凉州词》中那悲壮苍凉的情绪，又让多少人凭添怀古幽思之情。天长日久，人烟绝迹，关城失修，玉门关也成为了遥远。敦煌境内的汉长城保存有130公里。汉长城利用地理环境就地取材，修筑长城用一层柴草，一层砂砾夯筑而成，粘连非常牢固。玉门关附近的汉长城，虽历经2000余年的风雨洗礼，仍绵延在戈壁沙滩上。在汉长城边上，我捡回一根芦草，放在书橱时，我顿然觉得历史距我们那么近，又那么远。不经历史的风云，那有今日的追忆；没有今日的追忆，那知历史的辉煌。

敦煌，我不敢靠近您，敦煌文化太深。儒、佛、道是中国文化的渊源，敦煌的佛学文化集藏深厚，在本世纪初发现的敦煌文献中，保存了大量的佛教典籍和有关寺院各方面活动的文书。由于敦煌遗书分藏于世界各地，至今缺乏一个完整的目录，藏经洞里藏了多少经书，也许永远是个迷。敦煌遗书中所存与佛教有关的卷子是一大宝库，这一宝库有许多领域至今无人探索。我敬重佛学，常以为一个人身进佛门容易，心进佛门不易，以我辈凡夫俗子，常留敬情仰心，常有善举良行，既是对佛学的尊重，也是对文化的敬仰。

我离开敦煌的那天傍晚，独自伫立于戈壁西望，我看见天边的晚霞及其壮观、及其灿烂，云海翻涌、变化无穷，我猛然看到翻腾的云海中跳出一只火红火红的凤凰，但见凤凰展翼腾空，在万道金光里向着太阳飞去。涅磐，凤凰涅磐；敦煌，魂兮敦煌。